女生干逼( 四 )


男人在鬼扯,女人也吵吵 。漂妹抱怨:“扯啥太阳路线嘛,管它哪个方向,总比在儿晒死好!”范雪说她想起了法国油画“梅杜萨之筏”,并描述其间的恐怖场景 。美术老师把珊子吓坏了,她要求卫东把船划起来,卫东说海上没有参照物,乱划船是没用的 。他不肯划船,索性躺下了 。绪勇过去抓住船橹,拼命摇了一阵 。船不听使唤,累得他擦汗的时间比摇橹还多 。我也去试了一把,船非但不直行,就在原处打旋儿 。卫东解说:“摇橹,有推进和舵桨的双向作用,不练习很难掌握 。”范雪逞强摇橹,立刻脸色煞白,竟然昏了过去 。这也难怪,从昨天到今天谁也没有再吃过东西,何况昨晚吃的全吐掉了 。
现在谁都不划船了,任其在海面漂 。绪勇体胖出汗多,我看见他背对女人,把小便解进啤酒瓶里自饮,还对我说:“新鲜尿,不难喝 。”其他人觉得恶心,都别过脸去 。我趁机也把尿解进另一个酒瓶里,然后喝下尿液 。饥渴缓解中,我见穆森的腮帮在蠕动,挨近他低吼:“这种时候,千万别吃独食!”穆森交出一小块面包,范雪一把抢过吞下,问:“亲爱的,还有吗?”穆森不吭声,看来是他之前私藏的 。
到第三天下午,我已不觉得饿,胃的刺痛已消失,就是口渴要命 。这时穆森出了个馊主意,他又教书似的说:“须知人体的水分丢失,除了排尿、流汗和眼泪,还有无时不在的呼吸 。前几项无法可施,但呼吸可以设法 。我的意思是,大家可以接吻,通过人口对接,或可阻止水分丢失,避免人脱水而死……”穆森话音未落,范雪问他真这样么,立即抱住穆森深吻起来 。绪勇见状,随手拉过漂妹和她长吻不已 。卫东和珊子碍于师生,开始还扛着不肯就范,但救命要紧,俩学生最终也拥吻在一起了,却又流出了不少眼泪 。我这才厘清船上共有三对情侣,唯我例外 。我更没想到常见的爱情把戏,这会儿竟可能救人一命 。我当时想,这有科学依据么,又和爱情有啥关系呢?
“老师,珊子好像不行啦!”正当我舔干裂的嘴唇时,忽听见卫东喊 。我爬过去触及干逼小女生的口鼻,感到没有气息 。我让穆森过来帮忙,他呻吟道:“我也快没气了,听我说,人工心肺复苏,胸外按压每秒一次,连续30下 。然后捏住鼻孔,对嘴吹气两次 。反复做,直到她,恢复自主呼吸……”在穆森的指导下,卫东双手叠加,快速压迫女友胸腔,并使其头部后仰,捏住鼻孔对嘴吹气 。大男孩累得汗流浃背,小女生总算活过来了 。
珊子是救活了,我却感到阵阵虚脱,心里还记着时间:一共3天4夜 。白天,为防止暴晒,我索性跳进水里,手扶船舷 。海水漫到嘴边,我真想喝一大口,哪怕不顾常识,越喝越渴,必死无疑 。烈日烤得我头晕目眩,产生的幻觉似有:杨百合冲泡的清茶、家芹熬煮的稀粥,以及和女人亲热时的亢奋……那时节,这或是濒死体验,似乎比什么伟大的信念更管用 。其时我正在陷入昏迷,好在有人把我拉回到船板上 。
我的冥想是给一阵冷水冲断的 。我睁开眼睛,发现船舱里溢满了水,听见有人在喊:“船触礁了!”大家乱作一团,纷纷弃船逃命 。昏乱中,绪勇的声音结巴:“帮个忙,老同学、漂妹她、还在船里……”老友喊我帮忙,可他已跳进水里,狗爬似的游走了 。我知道船正在下沉,赶紧潜下水去,发现漂妹蜷缩在船底,眼睛微睁,头发漂散 。我刚把人捞出,船就沉没了,拖出一个很大的漩涡 。我害怕被吸入,拽紧漂妹使劲划水,逃出了漩涡 。我四下张望,其他人都逃生在一块礁石上 。我游过去把漂妹交给绪勇 。那女子昏迷着,绪勇抽她的脸,但未见苏醒 。我这才看清,正是这块礁石撞沉了船 。它凸出于水的面积很小,刚够七个人趴下 。我们们趴在上面,下半个身还泡在水里 。大家都面如死灰,瑟瑟发抖 。我们不应该感觉寒冷,此刻的阳光正如火一般烤着海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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