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米饭的饭碗简笔画 饭碗简笔画( 六 )


对于逛天桥的人 , 我们很彩色难给出一个均质的描述 , 因为实在是太杂了 。不管什么职业 , 什么年龄 , 只要是想来听听说唱 , 看看杂耍 , 淘淘东西 , 做个暂时的“有闲阶级” , 都可以在天桥心满意足地找到自己的位置 , 尽管这里在夏天是年年积水的沼泽 。《天桥一览》载:“在午间 , 游人们是兴奋的来到这里 , 同时 , 暴土也飞扬起来 , 汗的臭味 , 熏人的气息 , 还有下水沟被日光所蒸就兴奋的发的恶味是一阵一阵的随着风飘过来 , 送到每个人的鼻孔里 。这气味的难闻 , 会使人呼吸都感觉着窒塞 。可是他们 , 很多的人 , 却似乎未曾感觉出来 。仍然在兴奋玩乐 。”

装着米饭的饭碗简笔画 饭碗简笔画

文章插图
英国女画家伊丽莎白·基思绘制的老好看北京插图 。
逛天桥的兴奋玩乐 , 不仅在说唱杂耍 , 也在消费购物 。当下人们追忆天桥 , 往往将它视为民间杂耍的大本营 , 却忽视了这一都市空间首先是作为市场而存在的 。学者董玥指出:“天桥是一个卖旧货的新市场 , 一个处于现代化过程中的城市用来训练消费者的场所 。”作为北京最大的廉价二手商品市场 , 天桥弥散着一种秘密而持久的吸引力 。从布摊、估衣摊、鞋摊 , 到洋货摊、古玩店、旧书摊 , 再到瓷器摊、木器市、废物摊 , 天桥的商品琐细丰富 , 应有尽有 。单是估衣摊 , 就有一百多家 , 足够潜伏相当数量的掺假布料 , 也足够招揽野心勃勃前来淘宝的自信顾客 。
而看罢杨双恩色彩、沈三的掼跤 , 人们便会溜达到附近的估衣摊去淘货 , 眼睛在夏天的大褂、秋天的夹衣和冬天的大衣间扫来扫去 。到饭点了 , 就来大酒缸吃饭 。大酒缸地上放着大坛大罐的酒 , 墙上贴着清水饺子、削面和鲅鱼的图纸 。吃饭不能讲谱儿 , 因为热闹的天桥没有一张空桌 。旧油桌子边 , 常坐满了互不相识的人 , 虽是陌生人 , 可几杯颜色烧刀子入肚 , 桌上便宏谈滔滔起来 。大家讲起事荤素不避 , 又借着杂耍的气氛 , 常能交到知心朋友 。风尘之中 , 必有性情中人 , 这是不讲谱儿的好处 。远远望去 , 旧京百姓被天桥的种种琐细所包围 , 可又正是在这琐细中 , 体味到了人生的种种滋味 。
阿城说:“世俗既无悲观 , 亦无乐观 , 它其实是无观的自在 。喜它恼它都是因为我们有个‘观’ 。以为它要完了 , 它又元气回复 , 以为它万般景象 , 它又恹恹的 , 令人忧喜参半 , 哭笑不得 。”说到底 , 没有新北京 , 便没有老北京 , 没有在新北京里的处境 , 也便没有对老北京的态度 。对老北京 , 我们或俯视 , 或平视 , 褒贬不一 。但无论如何 , 历史上确乎有这么几代人 , 他们居住在封闭且开放的空间格局 , 共享着变动亦稳定的文化体系 , 承受着新旧动荡的纠缠 , 而又试图在沙尘苦水中把握生命的价值 。这价值或许没有文人来书写 , 没有碑刻来记录 。但它和他们就在那里 。人潮人海中 , 他们和你我一样 , 都在认真地生活着 。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 当然 , 这一切更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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